弟弟:我不上學了,我要照顧哥哥
在建強的記憶里,哥哥就像“長在床上”。每次放假,建強就接替媽媽,給哥哥喂飯、喂水、翻身,教哥哥認字。表哥給了個舊手機,建強用易拉罐和硬紙殼固定在哥哥床頭,永思叼著筷子摁鍵使用手機。建強還教哥哥用手機上網(wǎng),用QQ,讓哥哥的世界不再只局限于那張床。
永思床頭柜子上放著面鏡子,他能瞥見鏡子里的一角山坡。“鏡子是建強放的,他知道我喜歡綠色。”為方便哥哥,建強在合適的位置掛上鬧鐘,接通電源。2012年元旦,為幫哥哥取暖水袋,建強摔了一跤,右臂骨折,還耽誤了期末考試。
建強能挑水、喂雞、喂豬,布置房屋電線線路,修理打藥機,但不會做飯。永思說:“他用電飯鍋蒸飯都能蒸糊了!”
“這孩子堅強、懂事,但愛哭,家庭壓力太大,他心事太重。”班主任何永安說。初中三年,建強省吃儉用、勤奮學習,成績保持在年級前20名。中考在即,他又有了退學的想法。何老師說:“9年義務教育階段,上學費用少,建強是怕上高中費用太多,加重家庭負擔。”
建強很喜歡學校,又想離開學校。他壓抑著情緒,眼淚還是落下來,哽咽著說:“爸媽那么累,哥哥那么苦,我想回家?guī)退麄儭?rdquo;
父母:手心手背都是肉,哪個都不放棄
杜桂平說: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看到哪個孩子受苦,我心里都疼。我們兩口子不放棄永思,也不能讓建強輟學。”
現(xiàn)在,杜生坐在北京建筑工地做小工,杜桂平在家照顧永思和80歲的婆婆。祖孫倆生活都不能自理,杜桂平累出了一身病,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。多年來,她沒睡過一個踏實覺,晚上要起來三四次給永思活動四肢。她常說:“我們有手有腳,能自強。”多年積勞成疾,生活越來越越窘迫,建強可能輟學的現(xiàn)實讓她不得不求助。
弟弟要退學回家照顧哥哥,哥哥絕食逼弟弟回校繼續(xù)讀書,哥倆深厚的感情讓杜桂平夫妻感動不已。
“我也想在家里照顧孩子、母親,也想讓媳婦休息休息,可我必須出來掙錢支撐這個家,供孩子上學和家里花銷,孩子就是希望。”杜生坐每天都往家里打電話,詢問情況。
一家人:建強完成學業(yè),是全家共同的心愿
群山環(huán)繞中,30多年前蓋的杜家房子已很破舊,房頂漏了,蓋著油氈。房屋內(nèi)地面干凈,家具上不見灰塵,狹窄的廚房里沒有油垢。臥床9年的永思身上干干凈凈,床褥整潔,大小便不能自理的奶奶頭發(fā)整齊,衣服很舊但也潔凈。
永思蜷在床上,靠一根筷子操控手機,努力靠近外面的世界。他思路清晰,表述準確,記憶力很好,在外打工的爸爸生日到了,他會打電話提醒爸爸買點菜吃。
現(xiàn)在,全家人共同的心愿,就是建強順利完成學業(yè)。永思說:“我動不了,只能求助大家?guī)蛶臀摇?rdquo;永思通過網(wǎng)絡,輾轉(zhuǎn)聯(lián)系到新浪微博“燕趙身邊事”,又聯(lián)系到本報,傳達著他們對生活的熱愛與期待。
十幾年奔波治病,杜生坐夫妻一度絕望,現(xiàn)在,杜建強就是整個家庭的光亮。建強曾抱著媽媽的胳膊撒嬌說:“我以后要讀研究生,找好工作,孝順你們。”提起這一幕,杜桂平眼睛閃亮,露出了采訪當日最燦爛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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